“所謂選擇，往往只是被壓縮到剩下唯一退路後的T面說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臺北2021年：誰定義真理？誰掌控自由？

        我眼中的列夫，是個土生土長的臺北人，嚴(yán)格來說是新北人。從小學(xué)起，他便站在捷運車廂里，手拉吊環(huán)，在擁擠的人群中晃蕩著通學(xué)。車廂里，上班族穿著筆挺西裝、臉sE蒼白，另一側(cè)的學(xué)生還戴著耳機(jī)補(bǔ)眠。這就是雙北大多數(shù)人的日常：上學(xué)、上班，一小時起跳的通勤成了習(xí)以為常的疲勞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偶爾會問他：「怎麼還不買房？你不是年薪破百萬了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總是笑笑回答：「我同事要嘛租在臺北市，要嘛買到新莊、林口，通勤時間更長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工作滿三年、開始認(rèn)真思考買房時，他看了幾輪文山、松山區(qū)的預(yù)售屋，站在樣品屋門口直接嘆了一口氣。近百萬一坪的價格，寬限期一過，本金與利息壓得一個人難以喘息。那一刻他明白了：所謂的「居住選擇」，從來就不是自由的結(jié)果，而是命運的安排。他不是沒有選擇，他只是只能選「蛋殼」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們這一代都在假裝自己做了選擇，」列夫曾這麼對卡雅說過，「小宅好打理、靠捷運很方便……但那些不過是市場把我們擠出蛋h區(qū)後的自我安慰罷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天曉得他怎麼拿到那張傳單的，一張署名「匿名者」的古老傳單。幾天後，他傳給我一段影片，是那種會被臉書演算法悄悄限流的內(nèi)容：

        畫面中，一名蒙面者站在夜sE中閃爍的高樓天臺，背景是臺北101與壓縮至扁平的天際線。聲音經(jīng)過處理，帶著機(jī)械感。左下角浮現(xiàn)的浮水印，是那熟悉的圖騰：匿名者Anonymous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這座城市的運轉(zhuǎn)，建立在數(shù)百萬人的日常勞動之上，

        卻讓最努力的年輕人，無法安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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